潮新聞客戶端 黃彬倩 春天大搖大擺地走來了,艷麗的花兒們霸道地開放,甭管是什么色兒的,都要齊齊地亮個相。母親的氣勢絲毫不輸那些花兒,那一日的清早,她霸道地推開我的房門,一把扯開窗簾,任憑陽光直直地射進我緊閉的雙眼:“走,爬山去!” 天出奇的藍,出門時還匆匆一瞥的幾片碎云也不知蹤跡,我駕車載上母親,一路沿著盤山公路行駛,母親吩咐我打開所有的車窗,說是好好嗅一嗅春,一開窗,山里的風(fēng)毫不吝嗇將春的味道送進一方小小的車廂,熟悉的綠色植被釋放的清香中竟然夾雜著并非這個季節(jié)卻又熟悉的氣息,是桂花!“媽,這個季節(jié)怎么有桂花?”母親做了一個掩聲的動作,此刻,她貪戀地拍著著山中的春景,等到視頻拍罷,她才笑著說:“是早桂,你啊,上班辦公室,下班房間里,哪里注意到這些。”母親的話讓我無以反駁,對桂花只在秋天開放的固有的陳舊認知,在母親一句輕描淡寫中被推翻,我才意識到自己辜負了多少自然的美意。 車子一路疾馳,在距離山頂還有一小段路的時候,停了下來,最上頭的路需要步行攀爬。我們沿著一條石塊鋪成的舊道拾級而上,走在前頭的母親突然轉(zhuǎn)過身來:“你找找看,你還認不認識柴爿花。”我像一個被激發(fā)斗志的小孩:“當(dāng)然認識,小時候,山上一大片一大片的。”可走了一段路,也沒發(fā)現(xiàn)柴爿花的蹤跡,這時,前頭的母親興奮地向我招手,她在一處角落里發(fā)現(xiàn)了一株落單的柴爿花,玫紅色的,我俯身注視,正是童年記憶中的樣子。母親說:“這花還有紫色的,咱們再去找找。”果然,在不遠處,我們又找到了另外一株紫色的柴爿花。雖然,柴爿花已經(jīng)不似兒時那樣開遍漫山,可哪怕是小小的兩株,也是春的饋贈。 我們和太陽的距離越來越近,沒了風(fēng)的牽絆,陽光帶著實打?qū)嵉臒崃浚宋覀?,母親沒有停下來的意思,她撥開腳邊的藤蔓,繼續(xù)領(lǐng)著我向上爬,許久沒運動的我有些不想動彈了,母親回過身看到我,伸出那只大手拉著我繼續(xù)前行。我們來到了一片松樹林,眼前的松樹林和我昔日見到的卻有些不同,上面擎滿了一個個寶塔似的黃色物,母親攀上其中一株,摘下一朵后遞給我:“這是松花,好東西!”這松花雖說是花,卻也沒別的花那般柔嫩,倒是像極了麥穗,周身有一些細毛,摸著像軟刷。后來我才知曉宋代大文豪蘇東坡就曾以詩篇頌揚其價值:“一斤松花不可少,八兩蒲黃切莫炒?;被ㄐ踊ǜ魑邋X,兩斤白蜜一起搗;吃也好,浴也好,紅白容顏直到老。” 母親從外套兜里拿出兩個塑料袋子,其中一個遞給了我,讓我跟著一起摘。她一個五十多歲的人,穿梭在一棵棵松樹間,挺直了身子非要夠到那頂尖的,我招呼她當(dāng)心些,她卻毫不在意,眼里只有那一棵棵碩美的松花。直到手里的袋子塞不下一朵松花的時候,她才心滿意足地下來,當(dāng)看到我的袋子里還有些空隙時,她又提著我的袋子轉(zhuǎn)身朝那片松樹走去…… 后來,父親告訴我,母親打聽到松花補氣,可以緩解我的偏頭痛,而松花只在這段時間才有,于是這便成了母親心心念念的大事。 春的香,嗅過了,明年還會有,春的景,賞過了,也還會再來,松花年年開,可歲月里的母親,也能年年爬上那一棵棵樹,為我采上一朵松花嗎?我悄悄攥緊袋子,仿佛這樣就能攥住時光的流速。 |
新京報貝殼財經(jīng)訊(記者羅亦丹)5月5日,抖音生活服務(wù)發(fā)布
大象新聞記者 孟湛 通訊員 張丹 劉晉麗 作為焦作市首批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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